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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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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好。”

容萱從夢裏驚醒後,背上已生了一片汗,她起身倒了一杯水,也沒有開燈,就在床邊坐下。

喝了水後她的心情也平靜了很多,其實她做的那個夢並不可怕,相反很甜蜜,如果那個向她求婚的人沒有死的話。

她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而床頭櫃臺上卻赫然放著另一枚華美精致全新的戒指盒,她卻看也不看一眼。

早上,容萱做好了早餐,就去叫四歲的兒子衛韶起床,孩子很乖,也許是知道媽媽的辛苦,很少哭鬧,也很聽她的話。

吃完早餐後,容萱就開車送孩子去幼兒園,然後上班去了。

她還沒工作多久,電腦上的□□就彈出了一個消息,

——容萱,我哥昨天跟你求婚,你考慮的怎麽樣啊?

容萱盯著這句話沈默了半晌,還未等她想好怎麽回,第二條信息就彈了出來,晚上我去你家吃飯。

容萱敲了一個‘好’,對方也回了一個微笑。

容萱的工作是建築設計,她畢業於名牌大學,有才華,年紀輕輕便在行內小有名氣,不過最近公司沒接大單子,她的工作也比較清閑,早早的下了班,去見心理醫生。

是為期兩年的心理咨詢,也是柏寒和柏晴為了讓她擺脫陰影而安排的。

陰影就是她的愛人衛晉在雪山山難中意外去世。

她趕到診所時,卻發現換了一位心理醫生,他看上去溫和可親,平易近人,他說自己姓白,之前的那位林醫生因家中有事去了國外,他來接替他的工作。

換了個人或許因此生氣,但容萱倒不是很介意,首先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心病多難以啟齒,其次她也不覺得心理咨詢能幫到她多少,之所以每個月都過來,只是不想柏寒柏晴為她擔心而已。

白醫生,也就是老白翻開了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我看過之前的談話記錄,你還是忘不了你的愛人是嗎?”他擡眼看向她道。

容萱點了點頭,臉上並未露出悲傷的情緒,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看了兩年心理醫生的人,不過,了解過一點心理的人都知道,外表的傷口愈合了但心裏的傷痕卻是很難好的。

老白將文件夾輕輕放在了桌上,然後誠懇道,“我個人並不支持林醫生讓你定期服用精神類藥物的方案,而且你已經吃了將近兩年了,藥物已經幫不了你。”

他還有一句沒說的是,上癮了的精神類藥物也容易摧垮人的精神。

容萱怔了怔,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白醫生的建議。

見完心理醫生後,容萱去超市裏買了菜然後開車回家,原本還要去接兒子衛韶的,不過柏晴說了她去接,所以容萱給幼兒園的老師打了個電話就放心了。

柏晴和她關系好,也常常幫她帶孩子,同時她也很樂意見到容萱和她哥哥柏寒在一起,因為柏寒一直深愛著她,不管是衛晉死之前,還是死了以後。

容萱和柏晴是學生時代就認識的好朋友,也是因為柏晴,容萱才認識了柏寒,但容萱唯一的愛戀卻只留給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衛晉,大學開學的那一天,在櫻花樹下認識的穿著白色襯衫的男生。

容萱回到家的時候,柏晴果然已經帶著衛韶回來了,對了,柏晴還有他們家的鑰匙,這是在衛晉去世後柏晴擔心她會想不開所以強硬要拿的。

在那一段難熬的歲月裏,是柏晴和柏寒幫她度過的,重新回到了生活的正軌。

吃完飯後,衛韶被允許去看動畫片了,而柏晴和容萱就在飯桌便聊著天,柏晴還給容萱曬了她最近和新男友的甜蜜照,看她這麽樂此不疲,容萱有些無奈地笑道,“這都第幾個了,什麽時候能真正定下啊?”

柏晴眨了眨眼睛,“我覺得這次肯定是真命天子。”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柏晴忽然成了結婚狂,以前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倒現在都換了好幾波,每每都是奔著結婚去的,卻都莫名其妙地就結束了。容萱看著她交的男朋友都還不錯,也不是那種隨便抓來頂包的,也就沒有多說。

聊著聊著,就提起了柏寒向容萱求婚的事,柏晴緊緊盯著容萱的眼睛,不讓她有轉移話題的可能。

“哥說他都把結婚戒指塞你手裏了,也就是說你答應了對嗎?”

容萱苦笑了一聲,沒把當時柏寒塞給她之後扭頭就走的事說出來。其實她有時候也很奇怪,為什麽不僅柏寒能這麽堅持不懈地追求,連柏晴這個做妹妹的也似乎對她這個一直在無視柏寒愛情的女人沒有怨言。

柏晴繼續道,“其實我哥真的很好,他人也優秀,又愛你,你也不用擔心小韶,他很喜歡寒叔叔。”

良久的沈默後,容萱道,“我還是忘不了他。”

柏晴一怔,她知道容萱說的是誰,容萱忘不了他,但誰又能忘得了衛晉呢?

她忽然抓住了容萱的手,認真又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道,“容萱,既然你愛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為什麽不試著去接受一個愛你的人呢?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你醒醒吧,他已經死了。”

對啊,衛晉已經死了,這句話她都聽了無數遍了,就像印記一樣深深的烙在容萱的心上。

容萱和柏晴的聊天也並沒有不歡而散,到最後她們主動岔開了話題,努力地去避免關於衛晉的死。

柏晴走的時候還關心了一下容萱看心理醫生的情況。容萱也沒有讓柏晴轉交戒指,因為她知道柏晴是不會接受的,而且她也覺得東西還是她親自還給柏寒的好。

不過沒兩天,容萱就從柏晴那聽說柏寒去外市了,她也只好把戒指的事先放著。

隔日容萱在辦公室裏畫稿的時候,桌上的座機忽然響起,容萱接起來聽,電話裏是一個陌生卻很好聽的女聲,“容小姐。”

“你是?”容萱微微蹙眉,她的記憶裏沒有這個聲音。

“我姓葉,是衛晉以前的朋友,關於衛晉,我有些事想和你說,方便見個面嗎?”

“……好。”

“那我在你公司樓下的咖啡館等你。”

容萱掛了電話後,莫名有了一陣心悸,好像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

衛晉以前的朋友?衛晉葬禮的時候他的朋友都來了,沒聽說落了誰啊。

容萱臨時請了個假,趕到了咖啡館,很快就找到電話裏的人,因為咖啡館裏空落落的只有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年輕女子。當容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她也擡眼看到了容萱,淺淺一笑。

容萱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你是衛晉的朋友?”

紅衣女子,也就是葉黎,微微笑了笑,“我不是。”

容萱欲要生氣時,卻又聽她說,“不過我的確有關於衛晉的事要告訴你。”

“我和衛晉都不認識你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衛晉不是意外身亡。”

這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的,而葉黎笑盈盈地看著她,似乎絲毫未覺她扔出了一個多大的炸彈,炸的容萱渾身僵硬住了。

“你,你在說什麽?”容萱聲音也在發顫。

葉黎卻遞給了一張黑色名片給她,並溫和笑道,“你可以把我當作一名私家偵探,不用問我是誰調查這件事,我只能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話。”

說完後她便起身輕輕拍了拍容萱發僵的肩膀,說了最後一句話,“搜救隊發現衛晉的時候,他的手機還是開著的。”

然後輕笑著離開了。

柏寒和柏晴從未告訴過她衛晉的手機還在的,容萱下意識去回想衛晉出事的時候,她,衛晉,柏寒,還有柏晴一起結伴去日本滑雪,那天天氣很冷,柏晴有些不舒服,她便留下來照顧柏晴,所以只有柏寒和衛晉去滑了雪。後天她們就聽說雪山突然崩塌發生山難。

搜救隊連夜搜山,找到了幾乎被凍僵的柏寒,而衛晉在距離一千多米的地方屍體已經被深深掩埋在雪層下。這也是為什麽她從未懷疑過柏寒的原因,他不可能策劃的那麽好。

但如果衛晉不是意外身亡,那害死他的人只有一個可能,柏寒。

容萱打了一下午的國外電話,全部是打給當時旅游的日本地方警察還有搜救隊,但打完最後一個的時候,她的心也沈到了谷底。

他們的確發現了衛晉的手機,而且交給了她的同伴,因為作為親屬的容萱情緒失常。

容萱突然拿起了辦公桌下的垃圾桶幹嘔了起來,一邊嘔吐一邊痛哭,她覺得好惡心,說不出來的惡心,還有窒息到令她難以呼吸的痛楚。

再怎麽吐似乎也無法擺脫這種痛苦,容萱拉開了桌下的櫃子,慌亂地拿出了之前一直在吃的精神類藥物。也沒數倒了一把白色藥片就吞了下去,抓住桌上的白水大口灌了下去。

數分鐘後,她的情緒果然平靜了許多。

容萱在辦公室裏坐了很久,手機忽然響起,是衛韶幼兒園老師的電話,她來問為什麽還沒來接衛韶。

容萱接完電話後,就開車趕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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